桂纶镁,是独特的存在,她是冷的,是锋利的,是聪慧的,勇敢的。今时今日的电影语域中,她无法被冠以任何标签,或被粗莽地归于任何类别——无论就她的形象或作品中的表现而言。
她像一列孤独而全速前行的列车,追求去魅化的、去偶像化的演员式的工作方式,试探人性自古以来根深蒂固的复杂度。今天想来,她与20世纪初栖居巴黎的艺术家们何其相似——创造,不知疲倦、永不停歇。“我知道时代想要什么,我只是没有选择做在这时代容易成功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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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银幕中的桂纶镁的存在,是冷的,一如她的侧影予人们的惯有印象。她于影片中的生存和贡献——保持着某种足以杀透空气介质的力量。最初的时刻,15年前的《蓝色大门》中,我可以感受到几乎接近于《无因的反叛》或《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和《麻将》中的荷尔蒙释扬的气息,她是粗粝滚落的岩石,是咸味的翻腾的海水,自由而莽撞。渐渐地,她变得复杂,如一瓶出自波尔多产区的葡萄酒,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空气的戏份的增加,而变幻和变奏。她为大银幕奉献了更具层次感的演出。
桂纶镁无法被冠以任何标签,或被粗莽地归于任何类别。她回忆起自己很喜欢的一部书,加缪的《局外人》(L'Étranger),语气带着古意。她说,“这部书让我觉得我可以成为和别人不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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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理她自2002年以来的银幕脉络,桂纶镁有意无意间为自己建立了一道清晰的以作者电影作品为里程碑的职业脉络:《蓝色大门》——《女朋友,男朋友》——《白日焰火》。
众多极具作者气质的创作人的亲密合作——包括杨雅喆导演、萧雅全、刁亦男,以及多次与她搭档的张孝全,成就了昨日的她和今天的她。这是有意为之吗?“我喜欢独立电影的原因是,他们真的都有非常纯粹的热情……在《蓝色大门》的时候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感觉。”她回忆,“这是所有我的选择累积而来的结果……每一个人做的每一个选择都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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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避免,我们谈及桂纶镁的新片——同样极具个人风格的彭顺导演的,具有惊悚、悬疑气息的《猜猜我是谁》显然是桂纶镁职业轨迹中不多见的旁枝,却显现了女演员相当的开放度:尽管她一度非常惧怕恐怖片,“我刚好在一个时间点碰上彭顺导演,那个时刻,正好我非常想演戏。剧本也让我看到了一些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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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位勇敢的女生。那位“会跟数一数二的调皮、会被叫到教导处训话的男生交往的女生”,那位在银幕中剃光凤小岳的发、又将自己半边头发一举消去的女生,那位在与时装杂志合作时向助手要求素颜出镜的女生,都是桂纶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