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你早就有所期待,因为有金秀贤和雪莉等人的出演,不过这次你很可能会很失望,因为这是一部十足的烂片。
黑社会打手张泰英建立的赌场,遭到黑衣组织老大的觊觎,此时一位神秘的投资人提出共同解决黑衣组织的提案,张泰英与这位投资人见面后,整起利益纠葛变得错综复杂,更大的阴谋也浮出水面。
韩国犯罪惊悚片《Real》,题材融入人格分裂、黑社会、赌场、毒品,乍听之下,让人联想到英国导演盖瑞奇的黑色电影《左轮手枪》,但这部韩国出产的黑色电影完全不是这回事。《Real》开场于一间装潢诡异的房间,一位西装笔挺的男子坐在沙发上,背后是一面散发红光、上头有毛笔墨迹的灯墙,在灯光映照下,呈现出这位男子的俐落剪影,随后这位男子才移动至灯光下,露出金秀贤的脸孔,接下来他与另一位男子的对话,才透露出他在接受心理治疗,试图去解决他双重人格的问题。
《Real》建构在一个虚构的首尔城市,张泰英是位为黑道组织处理麻烦的打手,他建立了一间超豪华赌场,高楼外观帷幕是流动的液晶萤幕,赌场外围以水族箱包围,内头饲养着数只鲨鱼,除了提供赌客赌博,还有一场又一场高空脱衣舞秀,整部电影他除了面对觊觎赌场的黑道老大、心理医生,还有一位戴着水晶面具的记者,这位记者举止、长相与张泰英随着时间渐渐相似,简直像是他的分身。
整部电影的场景大多如赌场那般华丽、超现实,除了布置诡异的心理治疗室、华丽浮夸的赌场,张泰英的私人招待所,有一个玻璃橱柜,里面有数个体型迥异的人类标本,陈列酒的柜子以几何矩阵为单位,各自发出缤纷的色彩,在光亮地板的反射下,呈现出无限延伸的方块混沌空间。电影的场景设计、美术、光影设计都散发着霓虹般的色彩,连毒枭的制毒地下室,都以蓝绿色的霓虹灯管作为光源;隧道内部空间以红光包覆,车灯则是直射出墨蓝霓虹,车辆的行驶将隧道切割成色域的边界,形成强烈的颜色对比,《Real》的情节多半发生在夜晚,散发的霓虹色光,将场景打造得犹如一场无止尽的梦靥,令人想起丹麦导演尼可拉斯温丁雷芬近期几部电影作品的迷幻视觉感。
运用光影打造的奇幻舞台,却时不时以特写拍摄金秀贤的面部,无疑是以粉丝为导向的拍摄,使得《Real》就像是MV或是广告片,有着服务视觉享受的画面,却没有服务到叙事的完整性。若是如此看,电影编写如此繁复的人格分裂、地下组织阴谋,完全不是剧情重点,虽然电影在呈现超现实、心理状态的剪接手法,颇有模仿日本动画大师今敏的意味 (浸泡在浴缸的大俯角镜头完完全全是模仿《蓝色恐惧》的经典画面),但今敏结构精准的match cut手法,与剧情产生的连结强烈,至今仍深深影响克里斯多福诺兰、戴伦艾洛诺夫斯基等大师级导演的作品。相对来说,《Real》在临摹今敏的手法上,显得意义不明且杂乱,剪入一大堆超现实的象征性画面,却未能事先为观众建构此形式,使得观众相当难梳理剧情的脉络。
《Real》试图呈现出人格分裂的复杂性,带有野心,电影确实将观众拉离观影的舒适圈,营造出一部以霓虹环绕的黑色惊悚类型片。《Real》将叙事分成三个章节,以带出剧情上两位主角的关系,但明明已经有相当复杂的心理惊悚情节,电影硬是要再写入黑道世界的利益纠葛,两个剧情主线要经营完整都会是大工程,偏偏剧本要让两者产生交织,使得电影冗长、不连贯。
在原先导演李正燮被撤换后,由金秀贤的表哥李沙朗接手导演位置 (他同时也是《Real》制片公司的老板),不免俗地将《Real》拍成金秀贤的个人主场秀,让他一人分饰两角,整部电影因而多数画面都以他为重心,更不要说后段那场让人看傻的动作戏,直接将金秀贤拍成超级英雄,他挥拳会有雷击般的巨响,能将敌人打到天边,这种逻辑不连贯的剧情设计,简直就是粉丝服务机器。
电影除了金秀贤,两位女演员雪莉、韩智恩都有相当大胆的裸露镜头,电影有两段露骨的性爱场面,透过构图的映照,以及角色扮演的重现,颇有皱褶的象征性,《Real》在此段还算让我惊喜。邮票有一种印刷失误叫“对倒”,意指两张邮票产生图像颠倒的错误,这种失误邮票相当珍贵,但将两张邮票分开便是平淡无奇的单张邮票,这概念在王家卫的《花样年华》被引用得淋漓尽致,《Real》是两个男人借由互相模仿、扮演,互相成为彼此的过程,使得两人犹如行走在莫比乌斯环上,怎么绕都绕回原处。电影中无数镜像、水面倒影的象征镜头,暗示人格的双面性,不过都不如这两场性爱场面来得令人惊喜。《Real》能创造出如此令人印象深刻的影像,要是电影好好发挥经营,或许能博得更多好评。